不起当日的心情,到底是羞愤还是心寒到了极致。
??只是那时开始,她彻底明白,谢氏郎君的心可能真是玉石的,寒彻冻骨。
??她对捂石再没有当初的诚,家书依旧,只是再没有往日倾诉衷,犹如例行公文。又过一年,卫姌听闻江夏附近发生蝗灾,有民作,她不由担心母亲。自她嫁后,母亲离群索居,与族人相隔甚远,家中只有几个老仆照料。
??江夏会稽相隔千里之远,她忧心不已,写了一封书信托谢宣联系江夏官府士族,多加照看她母亲。书信去月余,还未收到回信。卫姌收到族人报信,母亲所住老宅被民攻占,中误伤致死。
??她前一黑,昏厥过去,随后生了一场大病,缠绵病榻半年。
??无人知她已心如死灰,再无半盼念。
??谢宣从建康回来一次,押了个小厮同来,说就因他擅作主张把书信搁置一旁,这才耽误了大事。
??卫姌黑幽幽的眸在小厮上转了圈,只淡淡说了句,“那就死吧。”
??谢宣愕然,恍若从未认识般看着她,“他虽犯大错,但事前并不知书信内容,非是故意,罪不至死。”
??卫姌冷冷一笑,不再多说半句。
??她已看透他,不愧是谢氏新秀,对族人温和宽宥,对不在意者却冷淡至极。她恰巧就是他不在意者,而小厮还姓谢。
??时隔半月,那小厮死于街边争执,被醉汉连数刀,血染红了半条街。
??这时谢宣还未回建康,急匆匆来到后院,神冷肃,一门,瞧见卫姌低抚摸着一串玉珠。那是卫氏从江夏送来,说是找回的卫老夫人遗。
??卫姌朝他望来。
??她容冰冷,眉宇间倦淡淡,更有一抹利刃般的寒意。
??两人相隔不过几步,却像隔着千山万壑。
??谢宣又回了建康。卫姌连家信都懒得再写,时而邀约相熟的妇人,或杯觞路酌,或弦歌行奏,享受门士族女该有的恣意畅快。
??就在前不久,家中侍婢整理旧书,将谢宣特意提及的孤本挑防蛀晾晒。有一本被抖落在院里,当中夹着的纸笺恰巧飘在卫姌脚边,她弯拾起,纸上一串娟秀字迹,下面还有谢宣亲笔题注。
??“月皎兮,佼人僚兮,舒窈纠兮,劳心悄兮。”
??婢女面面相觑,不知所措。
??原来这就是谢宣无情的源,他已心有所属。卫姌嗤笑一声,将纸笺抛开,扬长而去。
??他无情,她亦再无意。此时她心中所念只剩下诚心供奉天师,不为别人,只为母亲求一个安稳来世。
??殿内烛火摇曳。
??宝绿被窜门的风的一激灵。
??卫姌抬看着张天师塑像,油灯冒的青烟徐徐上浮,飘至神像脸前,模糊了天师眉间的威严,倒显得有两分慈目。他俯视下方,目光悠远。
??卫姌恍惚神,仿佛有一神秘的声音从亘古传来。
??“你想要什么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