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每午夜梦回时，司徒毓都会想起那个炎的夏日早晨，那人站在晨光里安静地等待自己的影。

那一天恰逢开市的日，许多店铺都会摆新的货品，各类大小书店也会推一些新书，方淳特意约了他一起去寻些好书——这是他们一起时最喜的消遣。彼时他们的关系已经很要好了，司徒毓牵过方淳的手，与他秉烛夜谈，抵足而眠，甚至在半梦半醒之时，开玩笑地亲过方淳一次。

不是打骂，不是戏耍，而是将他抱在怀里，一一地，缓慢仔细地吃肚里去……

不用照镜，他都知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难看。

“方兄，这位是我的未婚妻，柳珂，珂珂，这位就是经常向你提起的好友，方淳。”

可一想到那个被他伤得无完肤的人，他就控制不住地落下泪来，因为心痛得就快裂开了，却找不到宣/的。

“-

“方淳，我要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。”

司徒毓不知为何突然就发火了，恨恨地将方淳推到地上，跌倒得很狼狈。他知自己当时的表情一定很凶狠，所以方淳的脸才会变得过分地苍白难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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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他心里很清楚，真实的方淳早就不是那个样了。

心照不宣约定好的只有两人的行程里，被司徒毓擅自加了一名女。

如一般的年纪，如一般的女，是司徒毓一同长大的青梅竹，两人无论家世相貌，都相当匹，站在一起宛如一对璧人。

他怕稍一动作，便会控制不住想将方淳压倒在地毯上狠狠欺负的冲动。

司徒毓抬看向卓青，在发现对方言又止的神情后，他下意识地伸手往脸上摸去，不期然摸了满手冰冷的渍——是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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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方淳没有拒绝他，在他恶劣地想装醉加那个带着戏意味的吻时，一向害羞自持的方淳，竟然颤抖着抱住他的肩膀生涩地回应自己。

正是在那一次，司徒毓便笃定方淳喜上自己了。

“那个傻瓜，明明不是他的错，他还小心翼翼地向我歉，害怕我生气，不开心……”

司徒毓忽然就有些怕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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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于是，我下了一生中最愚蠢，也是最后悔的决定……”

“司徒先生……”

司徒毓亲密无间地揽过女，熟练地替他们介绍彼此。还生怕方淳伤得不够狼狈不够狠，炫耀般地问，

他怕自己是真的对方淳上了心。

在他作那个愚蠢荒谬的决定之时，他已经亲手将那个简单快乐的男人毁掉了。

司徒毓絮絮地诉说着，将脸贴在画中温柔浅笑的男人的脸上，未的泪痕浸画纸里，开了已经变淡很多的颜料，画中人的眉变得有些模糊不清。

方淳在看到女的一瞬，明亮的神像被劲风卷的蜡烛，陡然黯淡熄灭。可他还是打起神，对女礼貌地微笑。

实际上，方淳的模样在司徒毓的记忆里早就模糊了。这些年，他一直固执地抓住他们初识时，方淳迎风微笑的画面不放，并且一遍又一遍地描摹，几乎到了病态的地步。

而司徒毓并没有歉。

是的，他想“欺负”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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